中國古代書籍裝幀的幾種形式和演變過程
時間:2019-03-07
來源:Yojo幼兒園聯(lián)盟
作者:王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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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繩串聯(lián)
中國的書籍出版有著悠久的歷史,書籍的裝幀形制,也是隨著書籍的生產(chǎn)工藝和所用材料的發(fā)展變化而不斷地演變著。
一般認為,中國最早的書籍是商代刻有文字的龜甲或獸骨,距今已有3000余年。當時,為了便于保存,將內(nèi)容相關(guān)的幾片甲骨用繩串聯(lián)起來,這就是早期書籍的裝幀形式。
從商代后期開始,出現(xiàn)了青銅器銘文,統(tǒng)治者將重要文書鑄于青銅器上。特別是到了西周,銘文可以容載較多的文字。西周的毛公鼎的銘文達500字,因人們多把古代這種鑄之銅器上的銘文看作古代“原始書籍”形式之一,故多數(shù)書史家認為,它也是古代書籍裝幀的一種形制。
2、竹簡
竹簡是紙發(fā)明前最具代表性的書籍形制。它可以根據(jù)文章的長短,任意確定簡數(shù),一簡書字一行,最后用上下兩道繩編串起來,卷捆后保存,還有葦編和絲編兩種,考究者用織物縫袋裝入。竹簡約起源于西周后期,一直延用到公元4世紀。竹簡除以竹制成外,也有用木者稱木簡。與竹簡
并行的還有木牘,制成長方形木片,用于書寫短文。
3、帛書
帛書是略晚于竹簡的一種書籍形式,它是將文字書寫于絲織品上,其裝幀形制是縫邊后成卷存放,由于材料昂貴,多為統(tǒng)治者書寫公文或作繪畫用,一般書籍使用較少。
4、石經(jīng)(石碑)
石經(jīng)也是古代書籍的一種形制。最有代表性的是《熹平石經(jīng)》,它開刻于東漢熹平四年(公元175年),將儒家七經(jīng)刻于46塊石碑上,總字數(shù)20多萬字。它立于洛陽太學門前,供人們閱讀、傳抄和校正,它的功能超過了一般書籍。其形制是雙面刻字,文字豎向閱讀行列整齊,碑呈U字形排列。其它如隋代開刻的房山云居寺佛教石經(jīng),雖年代晚于《熹平石經(jīng)》,但其影響更大,價值亦高。
5、拓?。ň磔S)
紙張發(fā)明后,出現(xiàn)了一種拓印形式。它可以將各種石刻文字復制在紙上,經(jīng)裱裝成卷后便于保存和閱讀。后來這種方法又用于青銅銘文的拓印和陶文的拓印。從南北朝到隋代的宮廷藏書中,各種拓印件是一個重要的類別。
紙發(fā)明于公元前二世紀;從公元二世紀起,紙才較多地用于書寫;公元二世紀,紙的使用才更為普遍,成為書籍載體的主要材料,紙質(zhì)寫本書籍的裝幀形制有多種變化,最早的寫本書延用了簡策和帛書的形式,即卷軸裝。唐代初期,在卷軸裝的基礎上,又出現(xiàn)一種旋風裝,過去,由于只見記載,未見實物,因而對旋風裝的形制眾說不一。宋代張邦基稱這種裝幀為“逐頁翻飛,展卷至末,仍合為一卷”;清代葉德輝稱其為“鱗次相積”;也有人認為是將經(jīng)折裝首尾相連即為旋風裝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了唐代《唐韻》寫本,是將所寫書頁逐張依次錯開貼于卷軸底紙上,閱讀時打開逐頁翻閱,讀畢仍卷為一軸,其外觀與卷軸相同,從而證明前兩種說法是正確的。
6、經(jīng)折裝、旋風裝和蝴蝶裝(印刷術(shù)發(fā)明初期、遼金時代的書籍裝幀)
經(jīng)折裝起源下南北朝,其形制是將所寫書頁按順序裱貼在一起,再一正一反連續(xù)折疊,再裱以前后護封。
印刷術(shù)發(fā)明前,書籍的裝幀形制,一般只有上述幾種。印刷術(shù)發(fā)明后,卷軸裝、經(jīng)折裝仍在繼續(xù)使用,但在使用材料,開本的大小,裝潢工藝等方面,仍不斷有新的發(fā)展。并且隨著印刷技術(shù)的發(fā)展,新的書籍裝幀形式也不斷出現(xiàn),先后有蝴蝶裝、包背裝、線裝等。
印刷術(shù)的發(fā)明,標志著書籍的出版進入了新的時期。由于生產(chǎn)手段的改變,使書籍能夠快速大量地生產(chǎn),使更多人能有讀書機會;書籍需求量的增加,又促使了出版印刷業(yè)的繁榮和發(fā)展。出版者對書籍的裝幀形制則越來越重視,從開本的選用、版芯的大小、字體和行格、裝幀形式、封皮的用料等,都體現(xiàn)了完整的古代書籍裝幀藝術(shù)。
金代北京的書籍裝幀形制,大約與南宋相同,北京的印刷品中卷軸裝已很少使用,佛藏和道藏多用經(jīng)折裝,一般書籍多用蝴蝶裝。
蝴蝶裝是印刷術(shù)發(fā)明后新出現(xiàn)的書籍裝幀形式。有人推斷,五代馮道組織刻印儒家經(jīng)典,使用的就是蝴蝶裝,但無實物留傳,還難以確定。北宋初年,所印經(jīng)、史著作,都用蝴蝶裝,并很快在全國通行。從遼代開始,北京也使用蝴蝶裝,其進程大體和中原一帶相當。蝴蝶裝的應用,是書籍裝幀形制的一大改革。是書籍從卷軸、經(jīng)折向冊頁的轉(zhuǎn)變,從而確定了一直延用至今的書籍基本裝幀形制。
7、包背裝(元代、明代的書籍裝幀)
公元1264年,元世祖忽必烈遷都燕京,改名為大都,此后近百年間,北京成為全國政治、文化的中心。元朝在出版,印刷等方面,有著突出的成就,例如,印書的品種超過前代;木活字的首創(chuàng)和應用,朱墨雙色套印書籍以及包背裝的推行和廣泛應用等。
元代北京出版書籍的裝幀形式,以蝴蝶裝、經(jīng)折裝為主,蝴蝶裝多用于一般書籍,如政府編印的經(jīng)史類書籍。經(jīng)折裝則多用于佛經(jīng)。在字體方面則多選用趙體,民間出現(xiàn)的話本中,使用了較多的簡化字。
元代中期開始,書籍多用包背裝。色背裝的工藝特點是:本頁齊中縫文字向外折疊,配頁后,撞齊,訂口在書頁空白邊,用紙捻穿訂扎平,訂口外裁切,書背刷糨糊,貼上封皮后,裁切上下書口。一般書籍多用厚紙作封皮,宮廷用書,則用紙裱以黃綾。元代北京印刷的《秘書監(jiān)志》一書中,記有表背匠焦慶安的打面糊物料配方:黃蠟、明膠、白礬、白芨、藜簍、皂角、茅香各一錢,藿香半錢,白面五錢,硬柴半斤,木炭二兩。這個配方中,包括了粘合劑、防腐劑和芳香劑三大部分,可見當時書籍裝幀的用料是很科學的,它可以使書籍長久保存。
包背裝較蝴蝶裝有很多優(yōu)點,一是閱讀方便,二是書籍更為堅固耐用。也是書籍裝幀形式的一個重要階段,它更接近于今天書籍的裝幀形式。
線裝是明代興起的一種新型書籍裝幀形制,也是我國古代最完美的一種書籍裝幀形式。線裝書的加工流程為:折頁、配頁、撞齊、訂紙捻、配
封皮、三面裁切、打眼、穿線、包書角等。明代線裝書的封皮,多數(shù)為紙面,選用較厚的紙,或幾層紙滾貼而成。較為考究的書皮,則在厚紙上滾
以布、綾、錦、絹等織物,包角是在書的訂口上下兩角裁切邊處貼以細絹,以使其美觀堅固。有的書還有書根,即在書的下切口靠訂口處寫上書名
及卷次,以便于閱讀時查找。線裝的訂眼是為了穿線,隨書的開本大小和設計要求,有四眼、六眼、八眼不等。訂線多用白絲線穿雙道,書要壓
實,線要拉緊。明代孫從添在《藏書紀要》中說:“訂線用清水白絹線雙眼訂結(jié),要訂得牢揪得深,方能不脫而緊,如此訂書乃為善也。”
8、線裝書(明清時代的書籍裝幀)
線裝書的封皮文字稱書箋,只有書名和卷次,印或?qū)懺陂L條紙上,貼于封面的左上角。扉頁所載內(nèi)容較詳細,有書名、出版印刷者名、出版年代等。更詳細的出版情況,多印于書后。有些政府出版的書籍,還在書的第一頁或封面蓋有印章。最有代表性的是經(jīng)廠印刷的《大統(tǒng)歷》,不但蓋有政府公章,并有政府文告,申明不得私自翻印。
清代北京印刷的一大特點,是民間印刷作坊的興盛,據(jù)統(tǒng)計最多時有120多家,集中在隆福寺和琉璃廠兩處。在這些作坊中,也有專門從事書籍裝訂和字畫裱裝者。
清代最通用的書籍裝幀形式是線裝,卷軸裝、經(jīng)折裝、蝴蝶裝和包背裝等,都有使用。卷軸裝在清代多用于字畫的裝裱,其裝裱工藝十分精致考究。底面多用上等宣紙,畫芯四邊裱以素色彩綾,軸外裱以錦緞,軸頭用料則分為不同的檔次。經(jīng)折裝除用于佛經(jīng)及字帖外,也用于一般書籍,宮廷印刷的《耕織圖》,《南巡圖》等,刻印十分精良,其裝幀采用經(jīng)折裝,所不同的是開本約一尺見方,封皮用厚紙板裱以黃綾??滴?、雍正年間刻印的《龍藏》,共720冊,全為經(jīng)折裝,書皮裱以黃綾,10冊一函,規(guī)模巨大。蝴蝶裝在宮廷印刷的書籍中也有使用,曾有過清代中期的蝴蝶裝書,用上等宣紙印刷,版邊留有較大空白,封皮用硬紙板裱以黃綾,并有前后環(huán)襯頁,一邊裱于封皮內(nèi)側(cè),裝幀平整,裁切跟齊,屬于宮廷書籍裝幀之上品。包背裝在清代也有較多的使用,乾隆時期編纂的《四庫全書》一套共36315冊,為著名的寫本,共抄寫七部,共計254205冊,全為包背裝。全書封皮用厚紙外裱綾衣,四庫分別用不同顏色,其經(jīng)庫用綠綾,史庫用紅綾,子庫用藍綾,集庫用灰綾,最后分別用木函裝書。線裝為清代書籍裝幀的主要形式,除皇家用書的封使用料有特殊要求外,一般的線裝書則力求“護帙有道,款式古雅,厚薄得宜,精致端正”四大要素。其封皮有紙面和市面兩種,封面多貼書簽,書本部較薄,一部書裝于函套。清代線裝書的前面多留有一、二張白頁,其后才是扉頁,內(nèi)容有書名、刻印者名及年代、地點等。函套多用半包式,底口多有書根字,寫有書名、卷次等。
從18世紀初期開始,西方的印刷技術(shù)逐漸傳入我國,近代出版印刷業(yè)開始興起。隨著新型印刷技術(shù)的應用,書籍的裝幀形式也發(fā)生了很大的變化。而今天所使用的冊頁裝及矩形開本等基本形式,則起源于我國的宋代,約公元14世紀,逐漸傳向西方。雖然在材料、工藝方法等方面有階改進,但其基本形式,仍為中國古代所首創(chuà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