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|水亦田
“媽媽,我今天有七件倒霉的事兒!”兜兜癟著嘴回到家
“說說看啊”
“第一件事:我的發(fā)卡斷了!”
“沒事,已經戴很久了,壽終正寢,再買個新的。”
“第二件事:我的自動鉛筆摔了一下,上邊的小珠子散架了……”
“沒事,挺幸運的,筆沒摔斷可以繼續(xù)用啊!”
“嗯,鈺鈺不小心摔的,她給我一個裝鉛芯的小盒子把摔掉的珠子一個個裝了進去了。”
“鈺鈺真細心”
“第三件事:我們的節(jié)目沒有選上。因為跟初中部的重復了,她們彈得比我們有力度。”
“今天中午你睡午覺了嗎?”
“睡了啊!”
“以后你每天中午都不用排練,能踏實睡午覺了也挺好的!琴箏都講究悟道,何止是力度不夠?其中的意境悠遠不是你們這個年紀可以演繹到位的,慢慢練吧,等你到初中再選上也不遲。”
“第四件事:晚上發(fā)加餐的時候我只吃了一個小面包,很小很小,想再要的時候沒有了……現在肚子很餓很餓!”
“好巧!媽媽下班忽然想起來兜兜喜歡吃巧克力蛋糕就買了一個!很大的一個哦!咱們心有靈犀吧?正好你留著肚子吃蛋糕啊!”
“哇!好大的蛋糕!”兜兜兩眼放光。
“要不要拍照發(fā)朋友圈?媽媽給你拿手機去吧?”
“媽媽,你要不要聽我說完?”
“好啊!……拍完美圖一下再發(fā)!燈光有點暗。”我把手機遞給兜兜
“第五件事……第五件事………我想不起來了……我可以吃了嗎?吃完再說吧!”
“再說,想不起來就說明它也沒有那么重要!”每個媽媽都喜歡孩子大快朵頤的樣子,我也不能免俗。
吃飽喝足,兜兜心滿意足的入夢,她沒有再說那些不愉快的五、六、七……我也未曾提及。
很多人眼中:教育就是給孩子洗腦,有預謀的將滿滿正能量灌輸給孩子,其實,教育的目的不是為了樹立我們的地位,讓孩子盲從,而是喚起他們的內力覺醒,讓他成為更加善良、有遠見、有同情心、有教養(yǎng)、有創(chuàng)造力、優(yōu)雅而勇敢的人......
面對情緒,我們常說“放下”、“放手”,然而,那恰恰說明你正“持有”。
不若淡漠地知曉它來,再漫不經心看它離開,過眼云煙,不曾拿起亦無需放下。
一旦想到要去控制情緒,這件事、這個人就已經占據一席之地了。
華為的老總任正非寫過一篇《管理的灰度》他提出:
一個領導人的水平就是合適的灰度。“并不是非白即黑、非此即彼。合理地掌握合適的灰度,是使各種影響發(fā)展的要素,在一段時間和諧,這種和諧的過程叫妥協,這種和諧的結果叫灰度。”
縱觀歷史上的變法,大多沒有達到變革者的理想。任正非認為之所以失敗“就是缺少灰度”:“變革太激進、太僵化,沖破阻力的方法太苛刻。“方向有時并不是一條直線,在某些時段來說,還會劃一個圈,但我們離得遠一些來看,方向仍是緊緊地指著前方。”堅持“合適的灰度”,任正非帶領華為所向披靡。
這個世界,你用冷眼看,滿眼“不是”;你用熱眼看,處處是“是”;你用常眼看去,不過如此;你用辯證思維看,有“是”,有“不是”。所以,人生需要“合適的灰度”。知世故而不世故,就是“合適的灰度”——外表圓潤懂世故,內心方正不圓滑,將原則與妥協巧妙地糅合在生活里、工作里。“和若春風,肅若秋霜;取象于錢,外圓內方。”知道妥協,但永遠堅守自己的價值體系。就像任正非,融洽于世故,卻超然脫俗。
恰如今晚的兜兜吧:
如果我勸說她去放下,那就等于無形中提醒他已經擁有。
讓一個人覺察到自己的所有權,又勸他第一時間放棄,是很困難的。
不若給她一個“灰度空間”,讓她的情緒不壓抑、不揮發(fā),漸漸被覺察、接納、反思,置換。
上周看了一個王菲的訪談,談到了“虛妄”這件事,她說:
虛妄不是“不存在”,而是“不停留”,所以抓不住。
缺乏安全感,都來自想抓住“不停留”的東西。
說得特別好。
年少時,我們判斷一件事非黑即白,
有,還是無?好,還是壞?
其實“絕對”并不存在,接受變化本身才是我們的必修課。
(供稿:郭彤洋 校對:張潔瓊)